第 85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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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85 章
蕭長捷並不在長安中，可她埋在長安的暗線眾多，長安的下九流全是她的耳目。因此金麟臺上鬧的那一出，已經建成帝對楊氏的出手，非常迅速地傳入了她的耳朵。
建成帝受制於楊燮太久，好不容易鬧出來個楊玄的事來，他絕不會放過這麽好的機會。可楊燮難道就是乖乖待宰的羔羊了？長安城的風波，只怕還多著呢。
在這個節骨眼上，蕭長捷其實不需要多做什麽。她只需要耐心些，等長安城狗咬狗，鷸蚌相爭，她自然會有得利的時候。
只是她擔心的事，還是在北邊。
蕭長捷憂慮的目光看向了遠方，故國內鬥如此，強敵卻虎視眈眈，終究還是不能讓人心裏安穩······
她要不要快刀斬亂麻？下狠手解決了長安這攤子事，再騰出手來，將北羌踏平。
蕭長捷翻飛的思緒使得她的呼吸有些急促，她不得不長呼一口氣來擺脫這種焦慮和煩躁。
罷了，一步一步來吧。
*
若是蕭長捷還能慢悠悠地為往後做打算，此刻幽禁在家的楊燮便是生死都迫在眉睫。
其實事到如今，擺在楊燮面前的選擇只有兩個。
反，還是不反？
楊燮顫抖的手像是秋風中的落葉一般，可此時，這雙年邁的手卻是全部楊氏族人的希望。
只因為他手裏掌握著可以調動京畿防衛的虎符。
楊燮心裏也清楚，此刻他的處境已經算得上是糟得不能再糟了，若想絕處逢生，只有踏破宮廷改朝換代著一種方式。
要說楊燮沒有反心，那是絕對不可能的。可是做了完全準備從容造反和被逼無奈背水一戰還是有很大區別的！
都怪楊玄那個小人，竟然將他逼到了如此田地！
楊燮不再多想，立刻召開下屬說：“今夜調齊人馬，殺進宮城。既然皇帝昏庸，聽信奸人殘害忠良！我等身為臣子，必然要為陛下掃清小人！”
楊燮做了多年的太尉，長安各個守衛軍裏都有他一手提拔起來的將士。雖然楊家一脈看似被建成帝連根拔起，可這些隱匿在“水下”，不顯山不露水的人，成了楊燮翻身的關鍵。
*
楊燮的起兵在蕭長捷的意料之中，也在蕭長捷的算計之內。
蕭長捷率兵駐紮的地方看似遠在洛州，實際上快馬加鞭，不出一日便能抵達長安。
因此楊燮夜半起兵，當夜蕭長捷就得到了消息。而把這個消息帶來的人，就是許久未見的雲天。
雖然蕭長捷在九流之中勢力極大，要收到消息也不難。但人還是跑不過鬼，這不，九流的人還沒出長安，雲天已經在她帳中喝茶了。
雲天還是像初見那日一般，看上去像個隱居世外的閑雲野鶴。大晚上地在蕭長捷帳中煮茶，還言笑晏晏地問：“要不要來一杯？”
蕭長捷敬謝不敏地擺了擺手。
雲天啜著杯中的茶水，感嘆地說：“我到底是沒看錯人，幽州楊氏居然真的被你連根拔起了。真不愧是北境第一活閻王啊！”
蕭長捷白了雲天一眼問：“你怎麽一個人？武典呢？”
雲天喝茶的手頓了頓說：“他回師門了。”他將茶杯裏的茶水一飲而盡說：“我們早就不是一路人了。”
蕭長捷默然，不知如何安慰他，便殷勤地給他杯中添了些水。
雲天笑了笑說：“裴景和呢？你將他送走了？”
蕭長捷點了點頭說：“我身邊最近不安全，等這邊事情了了，我再派人接他回來。”
雲天點了點頭說：“也好，我為你起了卦，你這月確實有大劫，他走遠一點也好，省的牽連。”
蕭長捷無語地問：“你知道我有劫難還來？”
雲天淡淡地說：“欠了你人情，也得還你。”說完他遞過來一把刀說：“這是你之前替我壓在礦山的刀，我替你拿回來了。”
蕭長捷看著失而覆得的破軍，笑了笑說：“有破軍在，我便踏實了些。”
雲天下了笑說：“還有我在，我們兩個厲鬼加起來什麽擺不平，你會得償所願的。”
蕭長捷哈哈大笑說：“那就借你吉言了。”
隨後蕭長捷像是想起來什麽好笑的事一般說：“雲天，要不要打個賭？”
雲天反問：“賭什麽？”
蕭長捷說：“賭我一個月踏進長安。”
雲天笑了笑說：“那沒法子賭了，因為我也覺得你能做到。”
二人相視一笑，繼續喝茶了。
*
蕭長捷這裏閑適地喝著茶，楊燮那邊就沒那麽好的運氣了。
楊燮領著兵從含光門入皇城，再從承天門入太極宮。可是在穿越皇城的時候，居然遇到了一隊人馬伏擊，導致建成帝聽到了動靜，從玄武門帶著侍衛出逃。
因此楊燮占據了宮城，卻並沒有殺死皇帝。
此刻在太極宮裏的楊燮暴怒：“怎麽會不見了？那麽多人難道人間蒸發了不成？找！掘地三尺！給我找出來！”
楊燮站在龍椅之前，皇後和太子卻站在臺階下方。
一上一下，地位顛倒。
此刻皇後和太子卻都不敢說話，哪怕是再蠢的人，也知道如今自個兒的命懸在了刀尖上。
皇後心想：若是建成帝死了，楊燮或許還能推太子上位。若是建成帝沒死，她和太子都活不了。
想通了此處，皇後立即向楊燮進言：“父親，散朝之後，彭均來找過陛下，他們在禦書房說了很久的話······”
太子震驚斥責道：“母後！”
皇後略帶歉意地對著太子說：“孩兒，母後，是為了你好啊。你要理解母後的心，母後和外公是不會害你的！”
太子大喊道：“母後你瘋了嗎？那不是孤的外公，那是逆臣楊燮！他要弒君！你怎能將父皇的行蹤告訴他！”
楊燮卻笑了，他撕掉了偽裝許久的忠誠面孔，露出了猙獰的欲望來。他綻出來一個惡心至極地笑容說：“太子不小了，怎麽還不懂得成王敗寇這個道理？”
說著他對手下吩咐道：“搜搜掖廷宮和西內苑，在領幾個人去城西安定坊，殺了彭均。”
太子大怒道：“楊燮！你瘋了！你這般喪心病狂！你會遭報應的！鎮北王府就在北境，三日便能到長安，等鎮北王到了，你死無葬身之地！”
楊燮哈哈大笑說：“鎮北王？他早就死了啊！如今的蕭長寧哪裏能指揮地動北境那群老兵油子，論戰功，能統帥北境的只有蕭長捷！可惜啊！她也死了！哈哈哈哈哈，沒人能來救你了！太子殿下！”
“來人，給太子灌一碗啞藥，小孩子話太多，吵。”
皇後尖叫了起來，爬到了楊燮腳下說：“父親，他是你孫兒啊！你高擡貴手，饒他一命！”
楊燮像是憐惜一般扶起了皇後說：“所以我沒殺他啊！乖，別鬧，啞了總比死了好。”
皇後瞬間跌倒在地，不可置信地說：“你居然這般狠心！你不如也殺了我！”
楊燮不耐煩地吩咐下人說：“看好皇後和太子，他們出了事，你們都去給他們陪葬！”
隨後楊燮便帶著士兵離開了。
屋裏只留下了皇後崩潰的哭聲和太子的嗚咽聲。
*
和皇後不同的是，趙貴妃一早就察覺不對，立刻將四皇子送出了宮。如今她一人端坐來永康宮，等待著已知的宿命。
她的命運早就註定了，楊燮絕不可能留下她這個趙氏女。
趙貴婦閉上眼不住地祈禱道：但願皇兒能逃過一劫。
不一會兒，一隊小太監就拿著白綾走進了永康宮。趙貴妃見狀，不慌不忙地從袖中取出了一粒毒藥，當著太監門的面吃了下去。
趙貴妃淡淡的說：“回去告訴你們主子，我趙躍如，在九泉之下等他！”
說完便斷了氣。
*
這一夜裏，全長安的權貴們都遭遇了百年難遇的浩劫。楊燮在夜廷宮發現了建成帝，二話沒說便殺了他。在殺了建成帝之後，楊燮順勢屠了彭均一家。
經此一夜，長安徹底淪為了楊氏天下。
周史稱此夜為常平之恥。
三日後，“楊玄”率領幽州軍投靠楊燮，二人重歸於好。
五日後，楊燮扶持皇太子蕭長平上位。史稱靈幽帝，年號長平。自此，楊氏門閥達到了鼎盛，也預示著楊氏門閥即將走向終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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蕭長捷並不在長安中，可她埋在長安的暗線眾多，長安的下九流全是她的耳目。因此金麟臺上鬧的那一出，已經建成帝對楊氏的出手，非常迅速地傳入了她的耳朵。
建成帝受制於楊燮太久，好不容易鬧出來個楊玄的事來，他絕不會放過這麽好的機會。可楊燮難道就是乖乖待宰的羔羊了？長安城的風波，只怕還多著呢。
在這個節骨眼上，蕭長捷其實不需要多做什麽。她只需要耐心些，等長安城狗咬狗，鷸蚌相爭，她自然會有得利的時候。
只是她擔心的事，還是在北邊。
蕭長捷憂慮的目光看向了遠方，故國內鬥如此，強敵卻虎視眈眈，終究還是不能讓人心裏安穩······
她要不要快刀斬亂麻？下狠手解決了長安這攤子事，再騰出手來，將北羌踏平。
蕭長捷翻飛的思緒使得她的呼吸有些急促，她不得不長呼一口氣來擺脫這種焦慮和煩躁。
罷了，一步一步來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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若是蕭長捷還能慢悠悠地為往後做打算，此刻幽禁在家的楊燮便是生死都迫在眉睫。
其實事到如今，擺在楊燮面前的選擇只有兩個。
反，還是不反？
楊燮顫抖的手像是秋風中的落葉一般，可此時，這雙年邁的手卻是全部楊氏族人的希望。
只因為他手裏掌握著可以調動京畿防衛的虎符。
楊燮心裏也清楚，此刻他的處境已經算得上是糟得不能再糟了，若想絕處逢生，只有踏破宮廷改朝換代著一種方式。
要說楊燮沒有反心，那是絕對不可能的。可是做了完全準備從容造反和被逼無奈背水一戰還是有很大區別的！
都怪楊玄那個小人，竟然將他逼到了如此田地！
楊燮不再多想，立刻召開下屬說：“今夜調齊人馬，殺進宮城。既然皇帝昏庸，聽信奸人殘害忠良！我等身為臣子，必然要為陛下掃清小人！”
楊燮做了多年的太尉，長安各個守衛軍裏都有他一手提拔起來的將士。雖然楊家一脈看似被建成帝連根拔起，可這些隱匿在“水下”，不顯山不露水的人，成了楊燮翻身的關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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楊燮的起兵在蕭長捷的意料之中，也在蕭長捷的算計之內。
蕭長捷率兵駐紮的地方看似遠在洛州，實際上快馬加鞭，不出一日便能抵達長安。
因此楊燮夜半起兵，當夜蕭長捷就得到了消息。而把這個消息帶來的人，就是許久未見的雲天。
雖然蕭長捷在九流之中勢力極大，要收到消息也不難。但人還是跑不過鬼，這不，九流的人還沒出長安，雲天已經在她帳中喝茶了。
雲天還是像初見那日一般，看上去像個隱居世外的閑雲野鶴。大晚上地在蕭長捷帳中煮茶，還言笑晏晏地問：“要不要來一杯？”
蕭長捷敬謝不敏地擺了擺手。
雲天啜著杯中的茶水，感嘆地說：“我到底是沒看錯人，幽州楊氏居然真的被你連根拔起了。真不愧是北境第一活閻王啊！”
蕭長捷白了雲天一眼問：“你怎麽一個人？武典呢？”
雲天喝茶的手頓了頓說：“他回師門了。”他將茶杯裏的茶水一飲而盡說：“我們早就不是一路人了。”
蕭長捷默然，不知如何安慰他，便殷勤地給他杯中添了些水。
雲天笑了笑說：“裴景和呢？你將他送走了？”
蕭長捷點了點頭說：“我身邊最近不安全，等這邊事情了了，我再派人接他回來。”
雲天點了點頭說：“也好，我為你起了卦，你這月確實有大劫，他走遠一點也好，省的牽連。”
蕭長捷無語地問：“你知道我有劫難還來？”
雲天淡淡地說：“欠了你人情，也得還你。”說完他遞過來一把刀說：“這是你之前替我壓在礦山的刀，我替你拿回來了。”
蕭長捷看著失而覆得的破軍，笑了笑說：“有破軍在，我便踏實了些。”
雲天下了笑說：“還有我在，我們兩個厲鬼加起來什麽擺不平，你會得償所願的。”
蕭長捷哈哈大笑說：“那就借你吉言了。”
隨後蕭長捷像是想起來什麽好笑的事一般說：“雲天，要不要打個賭？”
雲天反問：“賭什麽？”
蕭長捷說：“賭我一個月踏進長安。”
雲天笑了笑說：“那沒法子賭了，因為我也覺得你能做到。”
二人相視一笑，繼續喝茶了。
*
蕭長捷這裏閑適地喝著茶，楊燮那邊就沒那麽好的運氣了。
楊燮領著兵從含光門入皇城，再從承天門入太極宮。可是在穿越皇城的時候，居然遇到了一隊人馬伏擊，導致建成帝聽到了動靜，從玄武門帶著侍衛出逃。
因此楊燮占據了宮城，卻並沒有殺死皇帝。
此刻在太極宮裏的楊燮暴怒：“怎麽會不見了？那麽多人難道人間蒸發了不成？找！掘地三尺！給我找出來！”
楊燮站在龍椅之前，皇後和太子卻站在臺階下方。
一上一下，地位顛倒。
此刻皇後和太子卻都不敢說話，哪怕是再蠢的人，也知道如今自個兒的命懸在了刀尖上。
皇後心想：若是建成帝死了，楊燮或許還能推太子上位。若是建成帝沒死，她和太子都活不了。
想通了此處，皇後立即向楊燮進言：“父親，散朝之後，彭均來找過陛下，他們在禦書房說了很久的話······”
太子震驚斥責道：“母後！”
皇後略帶歉意地對著太子說：“孩兒，母後，是為了你好啊。你要理解母後的心，母後和外公是不會害你的！”
太子大喊道：“母後你瘋了嗎？那不是孤的外公，那是逆臣楊燮！他要弒君！你怎能將父皇的行蹤告訴他！”
楊燮卻笑了，他撕掉了偽裝許久的忠誠面孔，露出了猙獰的欲望來。他綻出來一個惡心至極地笑容說：“太子不小了，怎麽還不懂得成王敗寇這個道理？”
說著他對手下吩咐道：“搜搜掖廷宮和西內苑，在領幾個人去城西安定坊，殺了彭均。”
太子大怒道：“楊燮！你瘋了！你這般喪心病狂！你會遭報應的！鎮北王府就在北境，三日便能到長安，等鎮北王到了，你死無葬身之地！”
楊燮哈哈大笑說：“鎮北王？他早就死了啊！如今的蕭長寧哪裏能指揮地動北境那群老兵油子，論戰功，能統帥北境的只有蕭長捷！可惜啊！她也死了！哈哈哈哈哈，沒人能來救你了！太子殿下！”
“來人，給太子灌一碗啞藥，小孩子話太多，吵。”
皇後尖叫了起來，爬到了楊燮腳下說：“父親，他是你孫兒啊！你高擡貴手，饒他一命！”
楊燮像是憐惜一般扶起了皇後說：“所以我沒殺他啊！乖，別鬧，啞了總比死了好。”
皇後瞬間跌倒在地，不可置信地說：“你居然這般狠心！你不如也殺了我！”
楊燮不耐煩地吩咐下人說：“看好皇後和太子，他們出了事，你們都去給他們陪葬！”
隨後楊燮便帶著士兵離開了。
屋裏只留下了皇後崩潰的哭聲和太子的嗚咽聲。
*
和皇後不同的是，趙貴妃一早就察覺不對，立刻將四皇子送出了宮。如今她一人端坐來永康宮，等待著已知的宿命。
她的命運早就註定了，楊燮絕不可能留下她這個趙氏女。
趙貴婦閉上眼不住地祈禱道：但願皇兒能逃過一劫。
不一會兒，一隊小太監就拿著白綾走進了永康宮。趙貴妃見狀，不慌不忙地從袖中取出了一粒毒藥，當著太監門的面吃了下去。
趙貴妃淡淡的說：“回去告訴你們主子，我趙躍如，在九泉之下等他！”
說完便斷了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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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一夜裏，全長安的權貴們都遭遇了百年難遇的浩劫。楊燮在夜廷宮發現了建成帝，二話沒說便殺了他。在殺了建成帝之後，楊燮順勢屠了彭均一家。
經此一夜，長安徹底淪為了楊氏天下。
周史稱此夜為常平之恥。
三日後，“楊玄”率領幽州軍投靠楊燮，二人重歸於好。
五日後，楊燮扶持皇太子蕭長平上位。史稱靈幽帝，年號長平。自此，楊氏門閥達到了鼎盛，也預示著楊氏門閥即將走向終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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